
來源頭條作者:素老三(我是作家老三,頭條號素老三,出版長篇小說《離婚真相》《香水有毒》等。2022年我體驗生活做保姆,講述東北人有趣的保姆故事。是故事,不是紀實。請勿對號入座。)我從雇主家出來,匆匆走到公路上。兒子的車停在路口。我走過去時,兒子伸手打開車門。透過車門,我看到2開沖我亂蹦,車門一開,小家伙就跳到我懷里。兒媳婦也一起來了。她問我:“大乖怎么了?”我說:“左臉腫了,腫到眼睛。”兒子問:“什么時候的事?”我說:“臉腫了我沒發現,昨天晚上打蔫,今天早晨發現臉腫的。”兒子開車到了我家小區,我上樓抱下狗。兒子看著大乖腫起來的左臉,心疼地摸摸他的頭,說:“好像左眼睛變小了。”兒媳婦說:“左臉腫的,把眼睛擠小了。”車子很快到了寵物醫院,胖胖的寵物醫生從樓上下來,查看了一下大腿,說:“可能是牙壞死了。”我說:“會不會是瘤?”醫生說:“要拍片兒檢查。”大乖酸性,誰碰他他就咬水,兒子也不好使了。以往他吃了排骨,哥哥都能從他嘴里把排骨拽出來,哥哥家里有了2開之后,大乖記仇了,跟他哥哥雖然好,但記恨他哥哥不要他了。醫生說:“那就注射安靜——”兩個助理醫生一個突然襲擊,掐住大乖的后脖子,另一位麻利地給大乖左腿里埋下針,注射了安靜。藥水似乎沒等注射完呢,大乖四肢就軟了,他像一片棉花一樣輕輕地倒在桌子上。去地下室拍照時,助理兩手托著他,但他吐了,醫生戴著手套把穢物從他嘴里摳出來,怕嗆住他。大乖軟軟地被放到機器上,似乎完全沒有一點知覺。拍完片子,助理抱著大乖下樓,把大乖放到醫生辦公室的桌子上。醫生在電腦上查看著大乖的片子,說大乖左上顎的牙根長了,往眼睛的方向長去。我嚇壞了,說:“拔牙吧。”醫生搖頭,說:“小動物拔牙需要全麻,你家的狗14歲了,很容易下不了手術臺。”兩年前,大乖有結石,來這里拍片,醫生也說盡量不手術,擔心大乖下不了手術臺。怎么辦呢?醫生翻開大乖的嘴,天呢,我看到大乖左上顎的牙齒出血了,我沒敢再看。心疼。就是想立即減輕他的痛苦。我想讓醫生給大乖手術拔牙,但兒子不同意,擔心大乖下不來手術臺。后來決定聽兒子的。大乖是他抱回來的。醫生開了兩針吊瓶,還有一針注射的。兒子抱著大乖上樓,輕輕放到桌子上。助理麻利地在大乖的后脖子上注射了一針。大乖軟塌塌地,眼睛睜開一點,又閉上了。另一位助理已經給大乖掛上吊針。兒子讓我坐在桌前陪著大乖兒,他站在旁邊。我的心一直砰砰地跳著,現在,總算跳得不那么劇烈了。在醫生給大乖帶到二樓治療的這段時間,二樓有兩個患者,一個是打吊針的幼犬金毛,小金毛得了細小。我很擔心我的狗會被傳染上病。金毛主人篤定地說:“小狗容易染上這種病,你家狗14歲了,染不上。”小狗容易染上這種病?我又擔心2開。兒媳婦說:“咱家狗得過了,不會再得了。”好吧,我多慮了。這時候,一個女生提著一只透明的貓籠上來,里面裝著一只花貓。女生一直抱怨,貓咬人,貓看病花錢多了,她多次地說到要把貓扔掉。我越聽越生氣,你當初干P了,你收養了貓,就要照顧他一生一世。貓乖巧的時候,你喜歡,貓病了,你就要拋棄他,你還能做一個有擔當的人嗎?要不是我關心我的大乖,我就回頭給那個女孩兩句了。女孩走后,我問助理:“有人會遺棄小動物嗎?”助理說:“有,把生病的小動物扔到醫院不管了。”我說:“那你們醫院怎么辦?”助理輕聲地說:“把病治好,再賣掉。”寵物醫院這么做,是對的。給貓狗找個善良的領養者。兒媳婦一直抱著2開坐在旁邊。我問她:“都說小動物會帶給領養者幸運,你信嗎?”兒媳婦點頭,說:“我信。他帶給我快樂。我不高興的時候,看到2開,我就把不高興的事情忘了。”嘿,看來我兒子的作用還沒有2開多呀。“2開”是這家寵物醫院的會員,他領養不到一周,就得了細小,后來牙發炎,拔牙,各種小病不斷。那時候兩個孩子都沒有工作,但是,他們沒有放棄他,堅持給他手術打針。我當時來醫院,還資助了一半醫療費。領養寵物的人,心地格外柔軟,又善良。樓上剛安靜了一會兒,忽然,一幫人抱上來一只貓。我其實不太喜歡貓,所以也沒有回頭看,只是一心一意地陪著大乖。大乖呼哧呼哧地喘氣,他在極力掙脫安靜的作用呢。他身上有一股勁,一股強勁的生命力,跟我一樣。他雖然不是名貴的品種,就是我花40元在狗市買的,兒子抱回來的,但他就那么倔強,他活到14歲,還那么帥!大乖打到第二針吊瓶時,剛才抱到手術室的貓抱出來了。是一只小橘貓,腿上縫了密密麻麻的針。他開始哭,哭得撕心裂肺。大乖睜開眼睛,有些受驚。我安撫他,他才又昏睡過去。小動物很可憐,沒有親人,只有我們。既然領養了他,就要一輩子愛護它。終于打完吊瓶了,兒子去結賬。我上車之后,把醫療費給了兒子。小兩口在爬坡階段,我比他們寬裕。兒子兒媳開車送我們來醫院,又陪伴全程,很感激了。兒媳聽醫生說,大乖的腳丫可以用碘伏涂抹(大乖的腳丫顏色變深),要開車前,她忽然跑到旁邊的藥店,買來碘伏,還有兩袋棉簽,一袋紙巾。回到家,把“大乖”放下,他搖搖晃晃地走到他的水碗前喝水。我陪伴他一會兒,覺得應該沒大事了,就趕緊打車去了許家。我到許家的時候,許夫人正扎著圍裙,在廚房洗土豆和茄子,老夫人要吃土豆茄子醬。不小心,她被茄子褲上面的尖刺兒扎到了。茄子褲上的尖刺兒有點像玫瑰花枝上的刺兒,扎到人手會鉆心地疼。我說:“你別干了,快歇著,這點飯菜我一會就整飯了。”許夫人靠著吧臺,嘆口氣,說:“我以為你今晚不來了。”我說:“小狗是牙壞了,不是長瘤,我就放心了。我擔心妞妞的病,怕你忙不過來,就趕緊回來了。”我又試探地問:“妞妞發燒嗎?”許夫人點點頭,一臉疲憊,說:“醫生要給她掛吊瓶,我心疼,沒打吊瓶。我心里特別不好受——”許夫人用手托著額頭,短發垂下來,又被她抿到耳朵后面。她輕聲地說:“我最近有點累,想回家陪我弟弟,可妞妞又放不下,現在她又拉肚又發燒,我哪也走不了,早知道這樣,我真不該生下她——”許夫人一臉的糾結。我說:“都是過來人,我勸你一句,這種想法想都別想,妞妞會聽見的,就是聽不見,也能感覺到。我們就盡其所能地愛她吧。廚房里的事情,還有大娘的事情,你不用操心,我會盡力去做。孩子的事情也不是大事,她病好了,你再帶她回大安去陪弟弟,來得及,不用著急,我覺得你弟弟起碼這個月沒事兒。”我看了許夫人一眼,她一臉的憔悴,但抿著嘴角,支撐著自己。我說:“娟兒,你實在是累了。人一旦疲憊,情緒就不好,容易沮喪和發怒,你去睡一覺吧。”許夫人半天沒說話,我看著她低垂著目光,渾身好像裹著無限的疲憊。我也沒說話,我說的夠多了,點到為止吧。過了一會兒,許夫人輕聲地說:“也許,這段日子事情都趕到一塊了——”我說:“都會過去的,妞妞很快就長大了——”又過了一會兒,許夫人似乎恢復了理智,她看向我,問:“那個鐘點工,你看咋樣?”我回身去找老夫人,只見老夫人靠著沙發睡著了。我說:“大娘怎么看?”許夫人苦笑,略帶點不滿地說:“我媽呀,她就是個老好人,誰都好。”我也笑了,說:“你知道大娘給她漲工資了?”許夫人說:“那個什么惠姐,你看她干活干的,就干面子活。”小霞抱著妞妞從二樓下來,妞妞睡著了。許夫人把嬰兒車推過來,讓小霞把妞妞放到嬰兒車里。嬰兒車的四周圍著幔帳,許夫人用一只手輕輕地來回推著嬰兒車,有些吭唧的妞妞漸漸地又睡安穩了。小霞聽到我們議論新來的鐘點工,她低聲說:“二嫂,樓上的欄桿上有灰,她也沒抹干凈。”許夫人說:“可能是忘記了吧。”小霞說:“這人干活不專業,要么就是偷懶耍滑。大娘還給這樣的人漲工資?不給她降工資就不錯了。”許夫人見小霞抱怨老夫人,她就沒再繼續抱怨婆婆。她說:“我媽是尋思趕緊雇個人吧,好幫我干活,要不然,這些活兒就得我干。”小霞說“這個鐘點工不行,干活太差勁了,毛楞三光的,像狼攆的似的,干完活兒就走了,也不問問雇主,她干的行不行。活兒干得不行,是要返工的。”許夫人說:“我也覺得這個人不行,我一會兒給家政公司打個電話,辭了她吧,再找一個,我就不信,找不到一個認真干活的鐘點工。”許夫人說著話,回頭望了一眼沙發上的老夫人,驚叫了一下,說:“哎呀,我媽睡了,得給她蓋上點,看感冒了,那個瘟神回來就該發邪風了!”許夫人快步向沙發走去,拿起沙發扶手上的一塊披肩,輕輕給老夫人蓋在腰腿上。妞妞的嘴唇四周的小紅疹已經消失不見了,但是她睡得不太安穩,時而會睜開眼睛。許夫人回到餐桌前,看了一眼嬰兒車里的妞妞,說:“小霞,你看著妞妞,我去干點活兒。”許夫人又扎上她自己的圍裙,拿著抹布去地下室了。我問小霞:“你二嫂去地下室收拾啥呀?那個惠姐不是剛收拾完嗎?”小霞一臉嫌惡地說:“這個鐘點工,太次了,地下室就胡亂地拖了一下地面,其他的什么也沒有收拾。”我們低聲地說話,怕驚擾熟睡的妞妞和躺在沙發上睡覺的老夫人。小霞又說:“我介紹的姐妹,那關系都是杠杠的,她干活不好,我也不能介紹到這來呀。可二嫂沒同意,給的工資也不高,我朋友也不會來的。”我說:“一個月干半個月活兒,掙800還少呢?一個月要是全天來,就是1600了。”小霞說:“天天來干活,其實累不到哪去。因為房間前一天都收拾出來了,第二天干活省勁多了。老許家是兩天來一次,你要是半個月來收拾一次,還不得累趴下——”后面的話,小霞沒說,許夫人已經拿著抹布,從地下室的臺階走上來了。我忍不住好奇,問她:“娟兒,你收拾啥去了?”許夫人說:“跑步機上灰塵多了,這幾天海生張羅減肥呢,要我陪她一起跑步,等會兒他回來,看到跑步機上有灰,肯定得罵鐘點工沒干好活兒!”許夫人苦笑著,搖搖頭。晚餐前,許夫人回樓上睡了一覺。臨上樓前,她把紗門關上了,后窗戶也關了一扇,怕風涼,老夫人感冒了。晚餐時,許先生回來了,看到老夫人在沙發上躺著睡覺,有點擔心地說:“媽,你咋在沙發上睡呢?客廳穿堂風大,你萬一感冒了呢?”老夫人揉了揉眼睛,坐起來,說“老兒子,我夢見你爸了——”我的天呢,老夫人又夢見老伴了。許先生一邊往衣掛上掛衣服,一邊回頭說:“你下次夢到我爸,告訴我爸一聲,說我想他了,讓他來找我。”老夫人笑了,說:“你爸在夢里跟我說,你罵他,他都聽見了,還要揍你呢。”許先生就說:“那就讓我爸來找我,來揍我吧。”老夫人說:“他讓我揍你——”老夫人抬手,打了兒子肩膀兩拳。許先生哭笑不得,兩只小眼睛在客廳里掃了一圈,說:“娟兒呢,妞妞呢?妞妞拉肚好點了嗎?”老夫人愁眉苦臉地說:“不太好,醫生要打吊瓶呢,小娟沒舍得給她打針,怕妞妞遭罪。”許先生看到嬰兒車里的妞妞了,他走過來,默默地蹲在嬰兒車前,兩只眼睛疼惜地注視著車里沉睡的女兒。妞妞在這個傍晚,睡得比較實誠。后來,許先生走到餐桌前喝水,他問我:“娟兒呢?”我說:“她累壞了,上樓休息一會兒。”許先生喝掉杯子里的水,轉身上樓了。過了半天,許先生夫婦才并排走下樓。許夫人的短發有點散亂,許先生伸手給把媳婦兒散亂的頭發掖在耳朵后面。吃飯的時候,妞妞醒了。醒了就開始哭。又拉肚了。許夫人放下碗筷,要跟小霞一起去收拾。許先生按住許夫人,說:“安心坐下吃飯吧,不在這一回了。”許先生雖然這么說,但他自己不放心,起身去看妞妞。許夫人也沒有吃飯,用盆子盛了半下溫水,給妞妞洗小PP。許先生也蹲下身子幫許夫人。老夫人也沒心思吃飯了,她叮囑我:“紅啊,把前后窗戶關上,等妞妞洗完,再開窗戶。”我急忙去把前后窗戶都關上了。許家兩口子就在大廳里給妞妞洗呢。我發現妞妞喜歡水,小手小腳一挨著水,就不哭了。許先生撩起水,往妞妞的臉上滴落,說:“爸爸給你來個天女兒散花。”許夫人說:“天女兒是你那樣的大手嗎?”許先生說:“那我就七仙女的手,七個仙女的手,給我閨女洗個天仙澡。”天仙棗是啥棗?比新疆大棗好吃?我心里正暗笑呢。就看見許先生又撩起水,往妞妞臉上滴落。許夫人抬手“啪嚓”給許先生肩膀上來了一巴掌,嗔怪地說:“別得瑟,這是洗P股的水,你還往妞妞的臉上撩水?”許先生笑著,說:“我覺得閨女用過的水挺香啊,不信,你聞聞!”許先生說著,把水撩到許夫人的臉上。許夫人哇地一下,差點吐了。許夫人伸手擰了許先生胳膊一下,說:“你干啥呀?瞎得瑟!”許先生卻開玩笑,盯著許夫人的臉,說:“媽呀,這么快,又還上了?”許夫人用力地給了許先生兩杵子,咬著牙根兒說:“你再讓我懷上,我就把你掐沒氣兒了!”給妞妞洗個澡,兩口子也能洗得這么柔情蜜意。妞妞洗完澡,許先生把妞妞抱在懷里,走到窗前看風景,他讓許夫人和小霞去吃飯,他要自己單獨地跟妞妞相處一會兒。妞妞在爸爸懷里,安穩了很多。只是她的拉肚似乎沒好。許夫人說,明天還要帶妞妞去醫院。許先生說,他也要跟著一起去醫院。晚飯后,我收拾完許家的廚房,推著自行車從許家出來,看到老沈的車停在馬路對面。我推著自行車來到車前,卻沒看到老沈。他干嘛去了?我給老沈打電話,他沒接,但我聽到身后有人叫我。我一回頭,看到老沈從遠處走來,手里托著一個地雷西瓜。他說:“這個西瓜甜,安廣產的,你拿回去吃,看我說的準不準。”遠處,一個賣西瓜的四輪車停在路邊,車子周圍有不少買西瓜的人。我說:“你不吃西瓜嗎?這個你留著吃吧。”老沈說:“我不虧嘴,天天跟大哥下館子,這些年啥都吃夠了。”我騎著自行車呢,老沈打開后備箱,他一手就把我的自行車抬起來,放到后備箱里。后備箱裝不下自行車,一只車轱轆就豎到天上。坐在老沈的車里,感覺很舒服,很輕松,很快樂。就是有點暈車。今天坐兒子的車去寵物醫院給大乖看病,我就暈車了。我說:“哥,我現在暈車太厲害了,一說要回家訂火車票,就開始暈車。”老沈說:“你就是不能聽見‘車’字了吧?”我笑著點點頭。老沈得知大乖生病了,把我送到家門口,陪我溜大乖。他把上次下雨穿我的衣服送回來了。我發現衣服他給洗了,衣服上有一股好聞的味道。我拿到儲物間,把它掛在衣掛上。大乖比下午精神多了,但是,左臉的腫脹,卻好像沒有消啊——大乖下樓的時候,還是猶豫著。他腿里埋著針呢,我就抱起他下樓。大乖看見老沈,很快樂,輕輕晃動尾巴。老沈蹲下,把香腸遞給大乖,大乖直往老沈身邊靠。老沈忍不住將大乖抱起來,說:“小家伙還這么沉,一點沒掉分量,沒事,這個病不是大事。”我看到大乖左腿上用膠布纏的“埋針”,真是很好奇。因為這個小家伙以前腿上纏點膠布什么的,他都是拼命地用嘴往下薅扯,這次怎么這樣奇怪呢?膠布纏得好好的,都沒走樣。老沈說:“他14歲了,什么都懂,他知道這里埋針,方便第二天打吊瓶。要不然,還得遭一次罪。”老沈說得還真挺對。老沈后來放下大乖,大乖在草叢里輕快地走著,但他不跑了,他今天跑不動,但他神色是輕松地,愉快的。這我就放心了。遛完大乖,老沈幫我抱著大乖,送到樓上。在樓門口,他說:“我有點渴了,想喝杯水。”我笑了,說:“快請進吧,你可以直接說,我想進來坐一會兒。”老沈也笑了, 說:“我真渴了。”我說:“假渴了,也沒事。”我燒上水,洗了兩個杯子。老沈蹲在地上,用香腸逗大乖玩。大乖精力不那么旺盛。我想起醫生開的藥,我就用針管抽了一點藥水,要往大乖的左上顎的牙齒上藥。但是,大乖不張嘴,還搖頭,不讓我給他上藥。老沈就把香腸遞給大乖。大乖叼著香腸,我便趕緊把針管往大乖的左上顎比量著,把藥管里的藥水一下子推了進去,也不知道位置有沒有找準。水開了,我沏了兩杯茶,切了幾塊西瓜,我們倆席地而坐,聊著閑話。大乖起初挨著我坐,后來,他湊到老沈跟前,挨著老沈,睡下了。孩子的左臉還胖呼呼的,跟小豬似的。第二天早晨,是大乖來叫醒我的。他蹲在我的床前使動靜。我醒了,睜眼就往他的左臉上看。呀,好像消腫了,左臉瘦了,我又細端詳一下,眼角下面還有點胖。我下午帶他去醫院打針。上午,我到許家上班,在門口看到小晴,她騎著自行車來到許家大門前。她穿著白色的襯衫,配著一條淺藍色的膝蓋露兩個窟窿的牛仔褲。普普通通的裝束,可是,周圍的一切,就因為她的出現,好像都染上了一層霞光。這姑娘就像一棵直溜溜的白樺樹,又像一棵山谷里的百合,長得干凈,有氣質。她說:“紅姨來了。”我說:“來串門啊?”小晴說:“嗯,來看看奶奶和阿姨,還有小妞妞。”小晴的車筐里有一個老糕點鋪子的零食兜子,還有一個玩具盒子。她把自行車推到院里,把兩個盒子拿在手里。老夫人撐著助步器正站在門前,她笑著說:“小晴來了,奶奶都想你了。”小晴兩只眼睛笑成了月牙,攙著老夫人走到沙發前坐下,她把糕點盒子遞到老夫人面前,說:“奶,給你買的老糕點。”老夫人就好這口,樂呵呵地打開糕點盒子,吃了一塊糕點。許夫人要是發現老夫人哪天不高興,就趕緊去街上買一盒老糕點,給婆婆拿回來,婆婆就繃不住了,臉上就露出笑容。小晴陪著老夫人在客廳說話,我在廚房準備午飯。小晴中午可能會在許家吃飯吧?我一直沒看到許夫人下樓。也沒聽見妞妞的動靜。聽老夫人說,許夫人抱著妞妞去醫院了。客房的門忽然開了,小霞從房間里出來,拿著手機,到衛生間去方便。咦,許夫人帶著妞妞去看病,小霞怎么沒有跟去呢?等小霞從衛生間出來,我說:“小霞,你沒跟著小娟去醫院呢?”小霞說:“二哥開車帶二嫂去的,二嫂就沒讓我去,讓我在家休息。”小霞坐在餐桌前,看手機。我猶豫了一下,還是忍不住,想把心里話跟小霞說。我說:“小霞,你要是沒活兒,你幫著打掃一下房間。客廳的地需要拖一遍。”小霞像沒聽見我的話,抬頭問我:“今天做魚嗎?”做個P魚,我看你像魚!許夫人這兩天不能吃魚,我做魚,就給小霞一個人吃?我腦袋被門框夾了?我沒好氣地說:“魚,有,但不能做!”小霞要是堅持這么干下去,她離開許家的日子可能就不遠了。(喜歡我的文章,請評論、點贊、轉發,感謝之至!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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